天意

画渣文渣一个,偶尔诈尸,圈地自萌,自产自磕

【玉帝悟空】魇

帝空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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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猴刚从山下脱困噩梦梗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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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界四时无更替,人间数年几经霜。自那猴王困囚五行山下,天上岁月尚未觉几何,下界已是物换星移,转眼几百余年。


从恣意纵横三界至身陷囹圄,猴王愤恨不已。当年巨石自天降击身,合作五山牢牢压制。初时每日挣扎,怎奈五行山重,于那经帖之法增数几倍尽施于身,四肢都似要碾作齑粉,脱困不得。四方监压更奉命教他三餐食铁丸,饮铜浆,铁丸坠腹,铜浆沸滚,纵大圣练就一副不坏之躯,体内仍非金刚肺肠,偏生得仙丹真火锻体,饶是二者入肚如五脏皆化,肚烂穿肠,却仍毫发无伤,只能于万分清明中煎熬,自由无望。


岁月如白驹过隙,眼前年年不曾变过景象已成仅有一方世界,污浊雨水冰天霜雪于大圣也算得玉液琼浆,日日风吹雨淋,苦楚尽尝,闹天宫那一腔热血急怒终渐平息。天地灵猴生一副通透心肠,倒也知晓此事间自身之过,只道天道至公罢,又恨这事因分明并非一己而就,天庭先行欺人,后那如来也无半句实言,假惺惺道的什么众生平等!


又忆往日风光,又思山中猴孙,此时也只能望着天际飞鸟,聊以自乐。大圣想起与天上那人先前来往,闯祸不假,可还是生了些怨怼。手中捧着牧童方才给自己摘的桃儿啃了几口,山桃酸涩,但于猴儿此时已胜过蟠桃万千。


道不清岁月,只知不远处嶙峋山石已被风雨磨的圆润,树上鸟虫来去往返,偶然闻生人之声,抬眼入目是那大慈大悲观世音,道取经之人可救脱困,时日方才有些盼头。


大圣暗道虽要护一凡人去见那如来老儿,但只要能救得脱困,便算恩同父母,情如再造,护那和尚一路,让他得以保全性命去取了那劳什子经文,权当还了人情,也是应当。


这一等,又是多少时日,大圣日日盼望,终自山下脱身,换一袭僧衣,得行者之名,见那唐僧也是个慈眉善目,温和言语,顿心觉此人良善,当得一声“师傅”,日日欢喜行走,凡事无不尽心,恨不能直接背上他一路腾云西去,唯恐人伤着毫分。


就这般日行夜休,白天一路两人有说有笑不觉什么,夜间行者方才发觉最是难熬。过了刚出山时激动不能自已,每至深夜,四周俱寂,行者或倚树枝,或靠榻旁,睁着眼丝毫不敢入眠,赶路疲惫也只略闭一闭眼,恐此刻自在不过经年多少岁月里的又一场大梦,梦醒时分仍是山下囚徒。


是夜停于荒郊,前无村舍,后无人家,师徒二人就地歇脚,行者取干粮汲山泉与三藏吃了,至师傅睡去,这才找根枝丫靠着闭目小憩,梦境中仍旧万斤大山压身,腹中似又灼痛起来,猛然惊醒,低头看看四肢自在方才安定。余光瞥见身侧一袭浅色衣角,自己竟半分未觉,心下又是一惊,忙抬眼去瞧,见得真切面貌,面上当即露几分喜色,随即忆起过往,立刻沉下脸冷哼一声不再理会。


身边那人却也不恼,只笑吟吟看他,施法设结界叫地上三藏无法听得言语,方才开口,声如玉碎,金容玉相,正是上天金阙至尊玉皇赦罪大天尊玄穹高上帝,未穿龙袍,着一身青衣道士扮相,端的是仙风道骨,君子之相。


当年天宫中两人别有一番情谊,猴王闹天宫乃是大过,三界尽知,如何也徇私不得,天界又并非清闲所在,五行山下自有仙官监押,几百年来却是不好去得,只下界几次化作牧童摘些野果送去,不教他知道,看猴儿吃的香甜又生心酸。后知他脱困也欣喜非常,下界前来探看,左右天上一日地下一年,来一趟于天上不过须臾,并不耽搁其他。


远见猴儿倚树睡了,便敛了气息上前坐与他身侧,然片刻那猴儿已满额冷汗,抬手欲擦拭他却忽然醒来,收手时看的分明,那向来晶亮有神的金目中竟满是慌恐,略一思索已知缘由,猴儿修行时日尚浅,本就年幼,此时灾消难满,可五百余年禁锢受罚,心中如何能即刻安定?又见他这幅情态,必是心中仍旧有怨,当下放软了语气哄他:“悟空,可是还在恼朕?”


猴王闻言心中残存怨气已散七八,余下那二三与他作态拿乔,只拉着脸撇着头迭声道:“哪儿敢呐?”


玉皇听闻哪里不知他意,抬手抚上猴儿颊侧绒毛,指尖在上轻卷慢挑,却是逗得猴儿再绷不住一张脸,直痒的向后边笑边退,一时竟忘了此刻身处何地,险些自枝上跌下去,玉皇早防备着,伸手将他拉过坐好,并不收回手,仍旧搭在大圣腰上,掌心下丈量只觉比从前在天上时又单薄几分,思量下回可备仙果与他多吃些才好。


大圣自觉方才险些在这老爷子面前闹了笑话,也顾不得再做出恼怒姿态,毛爪拍下腰间的手,见他不松手也随他去。


那些年隐约察觉他暗中来过,对他倒没了初时那股怨,也不再摆着脸色。回想这些天与唐僧行路,虽认作师傅,可开口来说从前时看出他那满面不信,便也不再多与他言说,此刻见着旧人,口中叽叽咕咕就不消停起来,说着这些年的事儿与他听,似要把心中怨气吐个干净。


玉皇静坐细听,不时搭上几句,待猴儿终于停嘴明月已过中天,思量着他定然口干,便伸了一手变出盏灵液递去,瞧着猴儿接过急忙忙喝了,又取出方帕巾擦拭他下巴胸前滴落水珠。枝桠上能有多大地方可供腾挪?此番凑的极近,大圣丢开杯子,至对面气息几乎拂在面上,方后知后觉自己已全然被人拢在怀中,知起羞来,忙道几声“不劳烦”,夺过他手中帕子自己草草擦了,又不想从这旷别已久的怀中离去,索性将身一歪,整个儿靠过去。


边上那人求之不得自然乐得纵着,手臂收紧将猴儿往怀中揽上一揽,方觉这猴儿身量竟能称得娇小。大圣于暖怀中蹭了两蹭,又接着方才话头继续:“这一路多少艰险俺老孙都不怕,只是师傅凡胎俗体,也不知多久才能到得,那如来老儿惯会出些馊点子,传个经文也这般麻烦!”


玉皇便浅笑抚他脑后绒绒短毛:“你若不愿,天庭大圣府仍给你留着呢。”


猴儿靠着他肩连连摆手:“这和尚救我一场,我已在菩萨跟前答应送他西行,若这般弃他而去,岂不让人看轻了,叫三界觉得俺孙悟空乃是个知恩不报,不守诺言之辈,这般背信弃义之事俺老孙可不做,待他到了西天。也算是还了救命之恩,届时再做其他打算却也不迟。”


“既如此,遂你心意便是,一路有何烦难,天庭自当助你。”


两人就这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,猴儿不多时竟生出些睡意,环着他那手便在他背后拍抚,身侧低语哄他入眠。这夜不曾再有噩梦相扰,得一晚好眠。


翌日清晨,树上猴儿被山间鸟啼唤醒,睁眼四望却是没了三界之主的身影,唯手中一方锦帕昭示昨夜并非梦境,当下欢欢喜喜把东西揣入怀中,跃下树叫醒师傅早起赶路。三藏见徒弟似乎比往日显得更精神些,出声询问。


行者笑盈盈道得了一夜好梦,自然心神畅快。遂一路舞棒开道,引师傅往西而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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